此时她正怀着他的孩子。
离婚后四个月，两人在法庭再次相见，剑拔弩张。
最终业内从未有败绩的苏律师败诉，而赢家竟然是名不见经传的陈律师。
走出***，苏浩瞥向她的肚子，“就当给我女儿的奶粉钱。”
陈菲儿抬头看向他，“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？”
她曾是顶尖大学政法系研究生，拿到硕士学位证那年，仅二十一岁。
这样的陈菲儿，差点毁在他身上。
后来，苏浩的事务所开庆功宴，席间谈到了近期声名大噪的陈律师，有个实习生说：“怀着孩子还拼命出来工作，家里肯定很辛苦。”
另一个说：“我听说她离婚了，也是，谁能受得了家里有那么一个母老虎啊？”
苏浩的酒杯重重放在桌上，淡漠开口，“我。”
自此，陈家门口便多了一位赶不走的客人。
北京，华庭小区。
本该闲适的午后，此刻却气氛紧绷，压抑至极。
客厅内，一道含怒的男声乍响：“你非要这么想，我也没办法。”
苏浩倏然起身，看着陈菲儿，深邃眼里的不耐毫不掩饰。
又是这句话。
结婚四年，从一开始的蜜里调油，到现在动辄吵架，陈菲儿已经记不清从苏浩的嘴里听到过多少次这句话。
她尽量保持冷静：“世科临签约前突然变卦要求加点，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的问题。更何况世科这个案子的委托律师根本就不是你，为什么要插手？”
苏浩一脸冷然：“难道要任由你欺负我们律所的实习律师，让她受尽委屈？”
陈菲儿脑子一嗡，一切的不理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解释。
她用力眨了眨眼，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。
“所以，你做这些是在为你的小律师报仇打抱不平？”
苏浩皱眉看着她，表情越发不耐：“这些不重要。这里是我们的家，我不想因为公司的事和你在这里吵。”
这话一出，陈菲儿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，说不出话。
明明一开始做出吵架气势的，是苏浩。
怎么现在却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。
静默间，苏浩再次开口：“我们都先冷静冷静吧。”
说完，他转身朝外走，却在扯开门的瞬间，顿住了脚：“陈菲儿，你没发现你变了吗？变得不可理喻！”
话落，门砰的一声关上，狠狠砸在陈菲儿心间。
她茫然看着桌上已经冷掉的咖啡。
那是自己特意为苏浩做的摩卡，他却一口都没有动。
陈菲儿默默伸手将冷掉的咖啡端起来，全部喝光。
她从来都不爱喝甜口咖啡，咽下满嘴甜腻，心里却愈发闷痛。
她环顾着两人的爱巢，随处可见的都是与苏浩之前的恩爱回忆。
陈菲儿压着自己发涩的心口，忍不住开始反思。
真的是她太小题大做了么？
也许就像苏浩说的，不管什么样的事，他们都不该在家里争论。
陈菲儿深吸一口气，翻出苏浩的号码，拨了过去。
电话响了十多秒，才被接通。
陈菲儿放柔了声音：“苏浩，晚上有一场同学聚会，一起去吧。”
苏浩嗤讽声立刻传过来：“怎么，让大家都来看你怎么跟我无理取闹？”
陈菲儿心狠狠刺痛一下，她的主动服软，人家并不领情。
她抿了抿唇，声音越发轻缓：“刚才是我钻牛角尖了，抱歉。”
电话那头傲慢的语气一顿，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道歉。
沉默半秒，苏浩一副施舍的语气回了句“晚上再说。”就挂了电话。
听筒显示盲音，陈菲儿握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，而另一只手上的文件已经被攥变了形。
呆坐很久后，她拿起茶几上一本挂式计分簿。
一页页翻过去，上面一片鲜红满满的“-1”。
陈菲儿看的心里发苦，末了，还是拿起笔默默添上一笔——“减一分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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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