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丽华,苟彬!你们不能这样啊……”
下着大暴雨的黑夜。
江城郊区一处农家院,有个头发花白的女人,被人一脚从屋里踹出来。
女人在雨水里打了个滚,鸡了滚蛋地爬起来,跪到房前、干枯的手掌用力拍打房门。
一道霹雳炸裂天空。
闪电将黑暗大地照彻的瞬间,也震散了女人的干嚎。
女人抬头望向天空,嚎啕大哭:“老天爷,你不公啊!”
咔嚓!
又一道闪电划过,映出女人苍白的脸。
那对被泪和雨迷湿的眼睛,空洞而木然、竟是瞎的!
屋内。
踢出女人的毛腿男人,光着脚丫子,猴急地去抱大肚子孕妇。
“苟彬……苏醒还在旁边看着呢!”
名叫汪丽华的小媳妇,狠狠掐了男人一把。
俏脸通红望向轮椅上,歪着脑袋、目光呆滞的脑瘫丈夫。
“苏醒?”
苟彬嘻笑一声。
走到轮椅前,伸手拍打傻子的脸。
“他原来确实是条汉子,在南境保家卫国有功。
但现在变成了这样——
我睡他老婆,他能怎么样?
我把他老妈踹到雨地里,他能怎样?
我打折他爸爸的腿,让他爸去掏大粪……他又能怎样?
有种就起来打我啊?!”
啪!啪!啪!
苟彬每说一句,就是一个巴掌抽到傻子的脸上。
小媳妇汪丽华挺着大肚子,看着这一幕,眼中不带没有丝毫怜悯,反而跳动着燥热火苗。
苟彬哈哈大笑,打得更加起劲。
就在这对男女肆意狂笑间,突然!
傻子呆滞的眼神,如风卷残云般变得晶亮无比。
一只手猛地伸出,狠狠攥住了苟彬!
“哎哟,给我放手!”
苟彬发出野狼般惨叫出来,挥拳向轮椅上陈凡砸去。
“苏醒,你特玛给我撒啊啊啊啊!”
而无论苟彬如何捶打,傻子的手却都如铁钳般,没有丝豪放松。
终于……
嘣!
随着一声闷响,苟彬脸色惨白的躺到地上。
轮椅被拉倒,傻子也躺到地上。
但那只手,却依旧死死捏着不放。
“啊啊啊!放开!放开啊!”
汪丽华也看到发生了什么,连忙扑上去去对自已的傻子老公又抓又挠。
傻子脸上被抓了了几道,另一只手猛地挥出。
一拳狠狠击在汪丽华,如鼓的肚子上!
汪丽华一声惨叫,跌坐在地上,疼得几乎无法呼吸。
她看着面前的傻丈夫,脸上露出见鬼般的神情。
农村谈对象早,她十八岁就和苏醒定亲。
定亲第二个月,苏醒入伍,成为了大夏南境的戍边战士。
两年后,南境传来消息苏醒在任务中失踪,活不见人死不见尸。
苏醒的妈妈李碧琴,因此哭瞎了眼睛。
三个月后,南境军在一个山村里找到了苏醒。
他虽然被村民所救,却因为被弹片击中了脑袋,生活不能自理。
把苏醒回江城后,南境军留下了120万抚恤金。
当时,汪丽华的爸爸汪文山欠下30万赌债,被人逼得没法,就苏把汪丽华嫁到苏家。
说是履行婚约,让汪丽华荣耀归来的战士和英雄的母亲,实际上图的就是苏醒的房子和钱。
汪丽华刚嫁过来时,还算本分。
半年后,23岁年轻美貌的她,就受不了守活寡的寂寞,和村霸的儿子苟彬勾搭上。
吃完饭,饭碗一推就出去浪。
照顾苏醒和家务,都交给瞎眼婆婆李碧琴。
有时候打麻将输了钱,或者有什么不顺心的,就扇苏醒耳光撒气。
这几年,要不是李碧琴一直细心照顾,苏醒早被汪丽华给抡死了。
因为苏醒是个傻子,李碧琴眼睛又看不见,汪丽华和苟彬偷情,极为放肆。
苏醒的爸爸苏建国原本在市里开公交,有一次跟人倒班撞见两人丑事。
苟彬仗着年青力大,把苏建国腿打折。
今天李碧琴忍不可忍,顺着床上声音,摸到苟彬。
不过,还没等她说什么。
苟彬几个大耳刮子,就抽了过去。
跟着一脚,就把瞎眼老太太踹进雨地里……
汪丽华早不把自已出轨怀孕的事,当成丑了。
今天却万万没想到,脑瘫三年、植物人般的苏醒,突然能动了……
嘣!
就在汪丽华乱想的时候,苟彬身体猛地一颤,彻底晕死过去。
而被轮椅压着的傻丈夫苏醒,艰难地推开压在身上的轮椅,坐了起来。
“你、你、你……”汪丽华大脑一片空白。
“把我妈放进来!”
苏醒看向汪丽华,因为三年没有说过话,舌头生硬、声音古怪。
但是往日呆滞的眼神,此刻变得清彻明亮,有如星辰。
虽然穿着好不合穿的旧衣服,身上的气势却凌厉无比!
汪丽华看了一眼地上的苟彬,见他脸色惨白、牙关紧咬,不知是死是活。
吓得连忙先把门打开,然后抓起衣服和手机,去了另一个房间。
砰!
疾风劲雨中,房门打开。
李碧琴踉跄着冲进来,一下子就跪到地上,嘣嘣使劲儿磕头:“丽华,苟彬!我给你们跪下了!你们想怎么都成,可是没伤害我儿子,他是当兵才变成这样的!”
“妈!”苏醒扶着轮椅艰难地站起来,眼泪横流、浑身颤抖:“你起来,我没事!”
“醒儿?醒儿是你吗?”李碧琴先着一怔,跟着无神的双眼猛然睁大,张着两只枯枝般的手,在空中疯了似的乱摸:“丽华,我、我刚才好像听到苏醒的声音了!苏醒,我的儿啊,是你吗?!”
“妈!”苏醒踉跄两步,一下跪倒在李碧琴面前,抓住妈妈冰冷颤抖的手,喉咙哽咽:“是我,我醒了!”
“醒了!我儿、我儿醒了!好、真好呀!”李碧琴摸着儿子的脸,眼泪哗哗:“我儿醒了,我不是在作梦吧……”
“妈,我醒了,苟彬也被我给揍昏过去了!”
苏醒抓着李碧琴的手,努了两次劲,才站起来。
苟彬被我儿打昏了?
听到这是消息,李碧琴听了又是解气、又是心疼。
她无法想象,脑瘫三年,突然醒来的儿子是怎么打昏身大力强的苟彬。
那过程一定很惨烈……
“醒儿,妈对不起你,没给你看好媳妇儿,让你遭罪啦。”
想到这些,李碧琴又哭了出来。
“妈,没事了,我醒来就没事了。你的眼睛和爸爸的腿,我都要治好!至于汪丽华,明天我就跟她离婚。”
握着妈妈的手,苏醒身体微微颤抖。
娘俩聊着贴已话儿,不一会儿院外救护车响起,汪丽华叫的120来了。
见来了好多人,一直在旁边屋、隔门缝偷看汪丽华有了底气。
砰的一声,踹开房门,用手机指点苏醒和李碧琴的鼻子冷声骂道:
“两个没良心的东西,乱特么嚼老娘舌根子!
瞎婆子,我问问你,要不是我,谁肯嫁你脑瘫儿子?
还有你苏醒,人家苟彬辛苦让我怀上孩子,将来还不是养你这个废物。
就连你爸开三蹦子给各村掏大粪,都是苟彬给找的活儿……”
啪!
汪丽华话没说完,苏醒已经一个巴掌抽到她脸上。
正在忙活的医生、护士,都是一怔。
汪丽华捂着脸,睁大眼睛、不敢置信地看着苏醒:“傻子,你、你敢打我?苟彬的爸是城里虎爷手下红人儿。你打伤了苟彬,想要活命立刻跟我去医院,在苟彬面前给我跪着,祈求苟彬没事。否则,苟彬的爸……”
啪!
又是一个嘴巴,直接把汪丽华的声音打断。
苏醒弹了弹手指,眼神冷冰,:“明天跟我去把离婚办了。现在,带着你的奸夫——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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